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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清和宫 下(1 / 2)

大灵的勾栏并非只是男女寻欢作乐,更多的还是各种唱曲,杂剧之类的演出。

运作好的勾栏,光靠演出就能收入极高。

张荣方自己才清醒没多少时间,自然没这个本事。

这是前身靠着写曲,赚到的收入。

他摸了摸那张一百文的纸钞,上面印着复杂的制造方名,防伪标记,还有大灵皇帝定下的官名:灵元通行宝钞。

小心收好纸钞,张荣方将信折好,放进自己衣服内衬口袋。

钱越攒越多了,他在清和宫日子又能好过些了。

最近山下的物价又涨了,糙米都要二十文一斤。这一百文....如果单独拿出去提升生活,还真没什么用。

但在清和宫里吃住都是不花钱的,所以一百文拿来买肉和蛋补身子或许还能拿到一点属性。

到时候,再想办法弄到练功弟子的身份....就能正大光明试试属性提升技能的效果...

正往前走着,忽地张荣方远远听到,前面右侧,廊道外道场边,有些许的说话声远远传来。

“....什么时候回去的?我以为只有李云昌被退回去。”一个有些焦虑的年轻男声道。听起来年纪不过二十岁出头。

“昨天晚上被安排下山的,还有一起的陈大山,张石头....山上不需要那么多杂役弟子,自然也就给退了。”另一女道人叹道。

“家里有人入道籍,能免不少官税,还能免兵役出丁,所以就算是杂役,也有的是人想送人上来。反正只要把家里不着紧的人送来一个,就能享受不少好处,这种好事,谁不愿意?”女道人继续道。

“唉...那到底怎么留人的?”男道人问。

“要么送钱,要么得有人照应....”女道人叹道。“这要是被赶下山,铁定回不了家,我们又是第四等人....”

张荣方没有继续听下去,但心中却是一凛。

大灵将人民,按行业分为十个等级:官,吏,僧,道,医,工,匠,娼,儒,丐。

同时也将人按民族分为四等:灵人,胡西人,北人,蛮人。

清和宫地处南方,大部分杂役弟子其实都是蛮人,张荣方原本算是北人,和姐姐当初漂泊来到平舆路后,也被算作是了蛮人。

这里的平舆路,面积相当于上辈子的一个大省。

他默不作声,平静的从那两道人身边走过,两人压根没在意他,依旧还在想办法看怎么能留下来。

越过两人,张荣方依旧还能听到身后隐约的说话声。

被赶下山,剔除道籍,是一件很麻烦的事。

在大灵,从事的行业不是你想换就换的,你得去官府申请,否则就只能算黑工,收入极低。

没有官府认证,你技术活再好,都只能拿极低的钱。

而第四等的蛮人,在大灵被限制很多行业不能进,一旦被赶下山,没法减税去差役,或许一次官府差役的兵役抽丁,就得家破人亡。

就算还能硬撑,各种税制压上来,四等蛮人瞬间便连温饱也成问题。

而现在留在山上,自己能免费食宿,很多人家里也能衣食无忧。

所以山上就算再累再苦,也没人想下山。

张荣方心中转过很多念头,他也是杂役弟子,清和宫杂役太多,要开始清退一部分。

这让他也有了些危机感,别人被清退了还能去种地,他可不会种地。

写曲的收入也只能碰运气,半年多才中了一次,得了一百文....要想靠这个过日子,那是做梦。

况且曲是前身写的,他也不会写,大灵的曲可不是现代版本的曲,有不少的严格规矩。不是白话随便唱就行。

他忽然联想到了前身的姐姐张荣瑜。联想到以前她说过的话。

在大灵,身为四等人,要想活得有尊严....真的很难。

绕过清和宫主殿,在后面的弟子平房区里,找到自己房间。

张荣方将一百文的纸钞,小心的和其余攒的钱放在一起,然后全部贴身带在身上。

房间里只有一个衣柜,一张床,一个木凳,木凳上放了一盏油灯。

张荣方靠着床头坐下来,心里有些茫然。

虽然来了十来天,但他依旧有种不真实感。

上辈子他只是个平凡普通的上班族,一个月几千块,没结婚,计划着攒钱贷款买房,结果晚上一睡觉。

眼睛一闭一睁,人就来到这个清和宫杂役道士张荣方身上。

好在他本名也叫张荣方,名字上没什么接受问题。

但从一个普通上班的,到道观道士,中间差距有点大。

他也是努力观察,学习,加上前身遗留的一部分记忆融合,才好不容易在清和宫安定下来没出乱子。

道士不是那么好当的,特别是如今这个年代,大灵的道士。

别的不说,就是早晚诵经的功课,和见人行礼之类的礼节,就都有固定的细节规矩。

衣食住行,都有规矩,相当麻烦。

诵经虽然有领读,但不熟悉也会出事。杂役虽然是干杂活,但很多工具物事不会用,一样麻烦。

好不容易适应了节奏,今天又冒出来一个清除部分杂役下山。

张荣方手不自觉的在床头木方上摩挲,粗糙冰凉的木质,让他心情稍微安静了点。

‘历史上可没有什么大灵朝....看来我是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了。’

在前身的记忆里,大灵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古代王朝,没有修仙,没有法术,没有妖魔鬼怪,就是和中国古代类似的王朝环境。

只是唯一不同的,是大灵的疆域,大得难以想象。

张荣方茫然着,他不知道自己在这个世界上,能做些什么,要做什么。

之前十几天,他没空去想这个问题,现在好不容易闲下来,他才从心里,又涌上这个问题。

‘如果我回不去了,那在这里,我想要做什么?我能做什么?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