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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十四章 我能打他吗?(1 / 2)

这几日下了一场大雪,来势极大极凶,天地万物,皆是上下一白。

有阴阳家老祖说这是一场瑞雪,寓意极好,所以学宫便未制止大雪,任由它落。

兵家一脉辈分为老祖的清癯老人抱剑而立,看着窗外隆冬大雪,默不作声。

他倒不觉得这是瑞雪,因为他从不信天色。

倒是这大雪里,确实是极好的杀人处,实在不行,自己死在里边,也算个一等一的埋骨地。

清癯老人轻轻敲着剑柄,外边风雪晃花了他的眼睛。

百家论道,论了上百年,论出个什么?

屁都没讨论出,倒是这作秀的本事一年更比一年强。

如果今年这次还未论出结果的话

他要杀人。

他是兵家修士,更是剑修,只是已经百余年未曾出剑。

好在他还没忘了该怎样杀人。

清癯老人怀中飞剑长鸣,甚是兴奋。

陈九与光头少年坐而论道,讨论诸子百家,哪家最行。

陈九先发问,“厨家如何?”

少年摇头,“厨家?厨家下饭尚可修为不行。”

“农家?”

“农家自保有余,本事不行。”

“药家?”

“药家本事和修为皆可,但话语微弱,还是不行。”

陈九思索片刻,又道:“发明家。”

少年皱眉,“啥他吗玩意,没听过。”

陈九这便没辙,问道:“哪家行?”

少年手一摊,“这不明摆着是兵家嘛,修为本事皆是一等一,长相也都是英俊潇洒,兵家若不行,还有哪家行?”

陈九看了少年一眼,笑了一声,“倒是看不出来。”

光头少年还在自我陶醉,小声嘟囔着我咋这么帅呀,真是天理不容。

陈九没说话,看向少年的眼神中,略带忧愁,小小年纪脑子就坏了,这今后可如何是好呀。

不过他也没啥资格说别人,毕竟他这脑子有时候也是挺跳脱的。

或许是陈九太多乐观了些,即使见了许多人间疾苦,可还是能真心畅笑,只不过一个人独处之时,还是会横生怨气。

这样不太好,他得把怨气打消,自己变得好,才能对人间好,对世道好。

他在努力,只是仍然有些麻烦。

怨气攒得多了,来的时候皆有缘由,又怎会无缘无故的消失?

他不喜欢杀人,可还是想杀人,一点也不矛盾。

杀人之前,他对人间很好,杀人之后,只会更好。

石梯上盖了些积雪,天空也有雪落在陈九身上,叠在他的棉袄之上,厚厚一层。

陈九忽然想到,如果能在这大雪天里杀人,一定极好,血撒在雪上,随着热气再慢慢消融的样子,似乎很美。

他晃了晃脑袋,揉了一下太阳穴。

觉得自己不该有此想法的。

学宫近日,热闹非凡,晚上也是张灯结彩,闹闹哄哄,大小宗门修士住在客房内,总是待不住,要出来见识一下诸子百家。

其中就有三奇。

一是兵家不待客,且对大小宗门修士,从来未曾有过好脸色。

这倒是让人讥讽,说兵家排在学宫第二,派头大也正常,毕竟就连排行第一的儒家,也才让一些讲师、大儒出来待客而已。

这番话,说得阴阳怪气,也好在没人敢当着兵家修士的面说,不然学宫里边,就要打起一场群架了。

第二奇,则是儒家有位丹凤眼的书生,喜欢在大雪中静坐,且身后会有水墨淡出,似一副雪中画。

有大宗门供奉长老对其下弟子说道:“这书生是在观雪悟道。”

自然不是什么武道、剑道,悟的无非就是一副大雪画罢了。

只是用大雪杀人,岂不是惬意到了极致?

有一日飞雪连天,丹凤眼书生起身抖落身上积雪,转身进了书房。

外边还是大雪,变得墨黑了些。

第三奇,则是学宫后门守门的棉袄年轻人,长相真是俊俏极了,倒是时常让人感叹,这般公子,怎会落得一个守门的活计?

一些女修最为感慨,甚至会成群结伴偷偷跑来看他,就在石梯高处莺莺燕燕,嬉笑两声,然后看着陈九转头了,便对他笑一声,随即羞涩跑远。

每到这时,少年便要挠挠自己光头,感叹一声,人长帅了就是麻烦,惹得这么多仙子失声尖叫,罪过罪过。

陈九默默看着他,摇了摇脑袋。

两人关系熟稔后,也会时常下棋,好在两人都是臭棋篓子,胜负五五分,倒也能够一直下着。

下久了,两人还有一股英雄惜英雄的感觉,每次下棋之前,都要谦让感叹一番。

“陈兄,你先请。”

“光兄,还是你来吧。”

光头少年话语戛然而止,这才想到自己好像还未曾告诉陈九自己的名字,这便说道。

“陈兄,吾名左浩。”